一般人的印象赵匡胤留下的宋朝是积贫积弱的,其本人则是孱弱的,就连一代伟人毛泽东都说“唐宗宋祖,稍逊风骚”,其实赵匡胤在清代思想家王夫之看来并非孱弱,一点也不“稍逊风骚”,而是历史上的善治之君。王夫之早就在《宋论》中为乐动体育揭示了这一点。
王夫之早就思考研究为什么“宋既无积累之仁,又无拨乱之绩,”而赵匡胤能够受到“如狂之乱卒”推拥“弋获天下大位”呢?其实赵匡胤即位以后一直“降德于民以靖祸乱”,为了达到“降德靖乱”的目的,赵匡胤“兵不血刃而三方夷,刑不姑试而悍将服,无旧学之甘盘而文教兴,染掠杀之余风而宽仁布”,也就是说他不用军队经过激烈的战斗就平定了天下,不用刑法管理就能使猛将顺服,没有像中兴商朝的甘盘这样的贤臣一样能搞好礼乐法度,亲身感受了抢劫杀戮所留下的恶劣影响而对百姓宽厚仁慈,所有这些并不能说明赵匡胤是性格孱弱的,王夫之却恰恰认为其“固宜为天下之君”,认为赵匡胤君临天下,都是“天所旦夕陟降于宋祖之心而启迪之”,上天对其的“陟降“也就是神灵的暗中保护,使赵匡胤“启之,牖之,鼓之,舞之,俾其耳目心思之牖,如披云雾而见青霄者,孰为为之邪?”“佑之者,天也;承其佑者,人也。于天之佑,可以见天心;于人之承,可以知天德矣。”上天启迪保佑着赵匡胤,使其能够以拨云见日的聪明睿智从来不做邪恶的事情。那么上天所降于赵匡胤之心到底是什么呢?
上天降于赵匡胤的是“惧”,赵匡胤最终能够统一天下,宋朝传世百年的盛治,正是由于赵匡胤的“惧”,即“恻悱不容自宁之心”,在于赵匡胤的怵惕不宁,赵匡胤的恐惧警惕表现在其“权不重,故不敢以兵威劫远人;望不隆,不敢以诛夷待勋旧;学不夙,故不敢以智慧轻儒素;恩不恰,故不敢以苛法督吏民”。赵匡胤内心的忧思抑郁、难以安宁来自于他对自己的正确认识与判断:权力分量不够大,所以不敢用军队来威吓劫持远方的百姓归顺于他;声望不够大,所以不敢来诛杀消灭有功勋的旧臣;学识不是天生早就具备的,所以不敢以个人的聪明来轻视天下读书人;恩威不行,所以不够用严厉的刑法来对待官吏和百姓。因此赵匡胤“惧以生慎,慎以生俭,俭以生慈,慈以生和,和以生文。”由于戒惧而生谨慎,由于谨慎而生勤俭,由于勤俭而生慈爱,由于慈爱而生和气,由于和气而生礼仪,于是赵匡胤虽无赫赫之功而能不自废,无积累之人而能不自暴,“承天之佑,战战栗栗,持志于中,而不自溢”,所以王夫之认为其并非孱弱之人,而是宜为天下之君。
赵匡胤所走的为君路线不是“德薄而道必穷”,而是“由心而发为仁政”,在五代残暴的格局中赵匡胤以一介草莽而能君临天下,他凭借的能为是什么呢?其权不重、望不隆、学不夙、恩不恰,看似没有坐天下的一技之长,而开创了宋朝的百世基业,正是由于他“染掠杀之余风,怵天命之不恒,感民劳之已极”,他对于百姓所处于的水深火热感同身受,能够“行其心之所不安”而“恤其久远”,所以赵匡胤在治理天下的具体行动上能够做到“厚柴氏,礼降王,行赈贷,禁淫刑,增俸禄,尚儒素”,以自己的仁义之举而达到了“天下丝纷之情,优游而就绪;瓦解之势,渐次以即安”的善治。赵匡胤的善治“皆因其心”——“惟心之绪,引之而愈长;惟心之忱,出之而不妄”,正是由于赵匡胤“心之所居者本无纷歧,而行之自简也”。赵匡胤的善治出自其善心,他始终对苦难的百姓表示同情,一直满怀着不忍之心而“降德靖乱”于百姓,最终走的是与苛政、暴政、虐政相反的德政、仁政、贤政的治国理政路线,承天应命开创了赵氏江山,成为“江山代有才人出,各领风骚数百年”的一代贤君。
(作者为天津市奶牛发展中心副主任)